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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4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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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4 章

朝著她奔來的人觸到渾身濕透的她時, 神情微怔。與此同時一直窩在他懷裏小姑娘短刀出鞘,直刺他胸腹。

身前寒芒倒逼,身後殺聲震天, 祈湛面色冷肅,雙指猶如鋼筋鐵骨,瞬間拗斷小姑娘的脖子, 踢人下馬的瞬間已經奔到薛府馬車前, 踏馬掠到棚頂,攬住白嬋的腰踩著人頭又落到還在疾馳的馬背上。

馬蹄飛揚, 水窪被濺起, 寒冷砭骨的雨水順著他眉眼發梢滴進白嬋脖頸。她緊緊抱著他腰身,臉埋進他懷裏。

看熱鬧的百姓四處躲閃,還是不免被推搡倒地,爬起來怒罵時只瞧見一截馬尾,以及呼嘯而過兇悍追趕的侍衛。不免暗嘆,這架勢,劫囚的估計死定了。

午時城門大開,耳邊風聲呼嘯,大批人馬追著倆人而去。

白嬋在風聲裏努力看向前方,雨幕重重裏看不清前路,雨水滑進她眼睛, 澀得她雙眼通紅。

祈湛聲音夾雜潮氣碎進她耳裏:“乖,別看!”明明是一如往常清冷的音色, 她卻覺出一絲溫柔。

白嬋鼻子一酸有些想哭。

追兵成四面合圍之勢將他們往東面的懸崖上逼,前面已經沒了路, 嘈雜的馬蹄聲從身後傳來。太子親自帶人圍上來。

一路疾馳的祈湛抱著她翻身下馬,倆人立在萬丈懸崖邊上。

追趕的人瞧見前路已絕, 心下都是一松。太子立在馬背上隔著重重雨簾溫聲道:“阿嬋表妹,阿嫵你們無路可退,隨孤回去吧。”

白嬋一直怕死,可這個時候倚在他身邊,她居然奇異的平靜。

“嫂嫂....”雨水滴落在她眼角,她細弱蚊吟。

倒灌的山風吹散他沾滿泥的裙角,他撫著她長發,側臉貼住她鬢角,附在她耳邊輕聲道:“他們只是要我死,待會你乖乖的跟太子回去,他不會為難你。”

太子做了這麽多,除了想逼他交出虎符外,最重要的還是想名正言順的斬草除根,只要他身死,阿嬋對於他留著比殺了有用。既然如此就如他所願,反正這個身份也不想要了。

他側臉冰冷退卻生氣,白嬋揪著衣袍兩側,哽咽搖頭:“那你呢?”

祈湛將她額前的碎發撥到耳後,聲音像是能滴出水來:“...我,如他們所願。”話比,他突然將她高高拋起,一股大力將她身子往後推。

她驚恐之餘雙手用力,然而只撕下一片雪白的衣料。斜刺裏突然沖出一匹通體烏黑的馬,她被攔腰抱在馬背上,林昭急切的喊道:“小嬋。”

懸崖邊他迎風而立,向來面無表情的臉沖她勾起唇角。下一秒萬箭齊發,他胸口炸出一朵艷紅的花,整個人砸向背後的深淵。

“嫂嫂!”白嬋嘶喊哭叫。

黑雲壓著山巔垂下,周遭的馬蹄,箭羽聲不絕於耳,白嬋耳邊只剩他那一句輕柔的叮囑‘乖....”

她想下馬,她想不顧一切的朝他奔去,林昭死死的摁住她,帶著她狂奔離去,生怕這些人回轉身來追。

白影已經不見,懸崖上除了黑壓壓追擊的人,只剩下沒有邊際的雨。馬蹄像是踏在她胸口,白嬋揪著手裏的一截布料顛得嘔酸水,她伏在馬背上嚎啕大哭。

林昭心中一痛,眼眶也跟著紅了,但刻不容緩,他加緊馬腹,只盼著能再快些,再快些,快些將小嬋藏起來。

原本暖和起來的天被一場雨下得沁了寒,林昭也不敢回平陽侯府,林府也不敢回去,帶著她藏在南城山林一處石洞內。

白嬋身子原本一向強健,如今悲傷過度下,又淋了一天的雨,才入石洞不久就發起高燒,整個人迷迷糊糊的,一會兒喊‘嫂嫂’一會喊‘昀安’,揪著林昭衣角蜷縮成一團,低低啜泣。

林昭渾身濕透,焦急的喚了她兩聲,又摸摸她額頭。

這樣不行,必須進城去找大夫。可外頭的情況也不知如何,萬一小嬋被抓住可還是要砍頭的。

林昭拉開白嬋的手,將石洞裏的枯枝拾在一起點著,抱著她往火堆旁湊。

外頭漆黑,時不時有狼嚎,雨水濺在巖石上發出滴答的聲響,他就這樣抱著人又坐了會兒。

她身上忽冷忽熱,揪著他袖子往他腰際鉆,偏生他身上也是濕的,又等了會兒,還不見好,林昭徹底急了。抱著她沖出雨幕,翻身上馬一路往山下跑。

實在不能進城,只能看看山下有沒有人家收留,山下窮人家總有些治風寒的簡單方法,先應付再說。

山林路難行,沿路除了雨砸樹葉的沙沙聲,還有一雙雙泛著幽藍光的野獸蟄伏追趕。

明明下著雨,林昭額頭後背卻被冷汗浸濕,好在烏雲馬給力,一路狂奔將他們帶到山下。

山道間靜悄悄地並沒有搜尋的兵馬,林昭松了口氣,擡目望去,漆黑的山下隱隱有一處特別亮的燈火。他帶著人沿著小路往裏跑,行到一處矮坡,地面居然因為大雨塌陷,烏雲馬一腳踏空。

驚懼間他緊緊護著懷裏的人一路往下滾,滾了許久,後背狠狠撞上樹樁,往下趨勢這才止住。

白嬋滾得頭暈眼花,睜開眼,黑暗裏摸到林昭的手,虛弱的喊:“嫂嫂?”

林昭齜著牙,抱著她爬起來,安慰道:“小嬋,你再忍忍,別睡....”她身上燙得恐怖,只怕再燒下去就真成傻子了。

他剛走一步,腳下劇痛,單腿跪了下去,險些將人也一並摔了。應該是剛剛撞折了,咬牙起身,忍著疼,一瘸一拐的往燈火處走。

走了大半個時辰,總算見到幾座小木屋,他忽覺這個地方有些眼熟,等走到小木屋前的平地上,他才記起哪眼熟了。

這好像是南山腳下,三公主的梅園,他們年前才來過。這裏大半夜的怎麽會有燭火?難道是看園子的人,不論是誰,都是皇家的人,他現在進去就是自投羅網。

林昭抱著人轉身欲走,腿骨又是一陣劇痛,這次終於沒抱住,懷裏的人直接滾了出去。

他低喝:“小嬋。”不顧疼痛趕忙爬過去。

這時,小木門吱嘎一聲開了,他抱著白嬋緊緊的盯著門。八角華麗的宮燈先出現在門口,紅衣墨發的三公主緊接著走出來,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宮婢。

燭火慢慢前移,照亮林昭驚懼的臉以及燒得迷迷糊糊的白嬋。

他正要跑,三公主卻突然出聲:“林昭,帶她進來,我不害你們。”

林昭轉身,對上她紅腫的眼,將信將疑,“三公主怎麽在這?”

三公主嗓音還帶著哽咽:“你為她而來,我為阿嫵姐姐來,為著阿嫵姐姐也會救她。”

林昭這人素來老實,很難將人往壞處想,三公主這般說了,他也就信了,好在還有兩分心眼,不管怎樣都不肯白嬋離開自己的視線。

等倆人隔著屏風換好衣裳,又請來大夫診治一番,林昭才算徹底放下心來。

白嬋用了藥已經睡著,三公主坐在桌前等大夫幫他包腳,他左腳骨裂,大夫上藥後,用木棍給他撐著,交代道:“傷筋動骨一百天,公子近幾個月這腳最好別下地。”

林昭點頭答應,等大夫出去後,他轉頭看向祈金枝:“三公主,追兵還在找小嬋嗎?”

橘黃的燈光映著他焦急的眉眼,三公主搖頭:“案子好像又有新線索,大理寺查出平陽候因中毒而亡,又在袁姨娘院子裏搜出砒霜和五十散,白嬋的判決已經撤掉了。”

也就是說平陽侯長期被下毒,毒發那夜正好有人殺了他,讓人誤以為是因腦後的傷口才死亡。

林昭松了口氣的同時,又氣得捶桌子,“三司的人先前幹什麽去了,把小嬋害成這樣,她嫂嫂也......”她醒來一定會難過死。

他臉都氣紅了。

一想起祈嫵,三t公主眼眶又紅了,阿嫵姐姐還沒記起她,怎麽就沒了。

“你和白嬋先住在這吧,這是我的園子,沒人敢來搜。上京城的消息我會讓人帶來,如果能回城,我讓人來接你們。”

林昭想起身道謝,想到腿又生生摁下起身的沖動,只得抱拳道:“謝謝三公主。”

三公主起身:“不必。”她又看了看床邊上的地鋪,“你確定要守在這?”

林昭用力點頭,回答的鏗鏘有力:“嗯,我怕小嬋半夜又發燒,三公主去休息吧。”

三公主撇嘴,對白嬋還是有些生氣的,要不是她阿嫵姐姐就不會死。

所有人都出去後,林昭才拐著腳走到床邊,給白嬋拉了拉被角,扶著床弦躺下。

許是這一夜太累的緣故,他沾枕就睡,以至於第二日白嬋醒了都沒發現。

床上的白嬋突然睜開眼,環顧一圈後,輕喊了聲‘燈草’,沒人理她,她狐疑的起身,一腳踩到床下的人,驚慌下直接摔撲出去。

林昭‘啊呀’一聲,睜開眼看她,她爬起來,疑惑的看著他:“林昭,你怎麽在這,燈草呢,我嫂嫂呢?”她表情純真又澄澈,似乎將昨夜的事忘得一幹二凈。

林昭撓撓頭,素來不太會撒謊,“昨夜你嫂嫂落崖後,我就抱著你一直跑,跑到深林裏,你發了燒......”說到一半,突然發現坐在地上的白嬋臉色煞白,他伸手碰她肩膀,像錯事的小孩,聲音不自覺壓低:“小嬋?”

她睜著眼,淚水盈睫,最後滾滾而下,但就是不出聲。

屋外天光大亮,天終於放晴。

半個時辰後,白嬋抹了把淚,瞧著他打著石板的腿:“斷了還是折了?”

林昭仔細觀察她神色,遲疑道:“骨裂,養養就好。”

白嬋嘀咕道:“還好沒斷,不然只能負責了。”

林昭臉漲紅:突然有些後悔!怎麽就沒斷,隨即又覺得自己特沒出息!

他主動道:“三公主收留了我們,你的判決已經撤了,袁姨娘好像有作案嫌疑,太子已經去侯府捉拿她了。”

白嬋咬牙,先前怎麽查,案子都指向她。不過一天的功夫她的嫌疑就洗清了,嫂嫂果然沒說錯,誣陷她的人就是沖著嫂嫂去的,他們想斬草除根。

平陽侯的死就是一個局,目的就是要嫂嫂的命!

嫂嫂這都猜到了,會不會早有準備?

但當胸一箭都見了血,那麽高的崖.....白嬋不敢想也不願去想。

此後的幾日她都同林昭待在梅園,不哭也不鬧,安靜的曬著太陽,做得最多的就是盯著掛在木屋窗口的香囊發呆。香囊散發著清新的薄荷松脂香,金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
然而不管白天還是黑夜都沒有人出現。

白嬋有些肯定,嫂嫂似乎就是昀安,昀安就是嫂嫂。

她失戀了!

她沒嫂嫂了!

嫂嫂還是因她而死!

故事的走向雖然有些奇怪,但最終還是朝著該去的發展。

男主祈湛是不是很快會來了,平陽侯府已經死得差不多,就剩下她一個命硬的!

刻在骨子裏的害怕突然淡了許多,來就來吧,折騰這麽久,她還是什麽都改變不了,什麽都留不住。

累了,毀滅吧!

她伏在寬敞的露天雲臺山閉目淺眠,林昭搬了板凳坐在她旁邊,陽光直射而下,她墨黑的發絲籠著光,玉白的臉半隱在陰影裏,睫毛顫巍巍的掛著未幹的淚。

林昭隱隱心焦,她若難過狠狠的哭一場,或是打他一頓也好,這樣平靜,偶爾默默流淚,別憋壞了才是。

已經進入四月,日光曬久容易頭暈,林昭看人睡著了,拐著腳回小木屋拿毯子給她蓋上。觀察日光的走向後整個人往前挪了一尺,擋住她臉。

日上中天,白嬋幽幽轉醒,人不僅沒輕松反而越發疲憊。這幾日她老做夢,不是夢見初見嫂嫂的時候,就是夢見昀安帶著她在登雀樓屋頂,最後的畫面永遠定格在嫂嫂墜崖的那刻。

揉揉臉打起精神起身,毯子滑落。她彎腰拾起,隱隱聽到梅樹林裏有人說話,粗大的樹幹後,一截青衣袍腳若隱若現。

好像是林昭。

她朝著梅林走近,樹幹身後的人露出全貌,除了林昭還有林夫人和林通政。

“長本事了,你知不道劫囚是死罪,你想害死全家嗎?長這麽大怎麽就不長腦子,我是做什麽孽才生你這個逆子.....”林夫人氣得破口大罵。

林昭縮著腦袋挨訓,嘀咕道:“誰讓你們瞞著我,小嬋差一點就死了!”

林夫人氣得揪住他耳朵:“不瞞著你,你還不得去劫獄,劫法場?真被你氣死了,她有哪點好,還是記得你哪點好,你頂著賠上林家的風險去救她,她是能以身相許還是能喜歡你?”

林昭啊啊的叫喚,扶著耳朵惱道:“娘,我就是想救她,沒想讓她以身相許。”

林夫人更惱了,下手越發的用力:“沒出息的東西,想都不敢想,要你有什麽用!”她正罵得起勁,衣袖被林通政拽了兩下,示意她看前面。

林夫人擡頭就見白嬋站在不遠處,顯然已經聽到他們對話了。她冷哼一聲松手,林昭也反應過來,轉身看向白嬋,臉先紅了大半,支吾解釋:“我,我,小嬋,我沒想讓你以身相許的。”

他才說完就被林夫人踹了一腳,頓時揉著耳朵委屈得不行。

白嬋朝著幾人走近,越過林昭走到林夫人和林通政面前,朝著他們二人深深一禮。林夫人似乎沒料到她會行如此大禮,後退半步蹙眉道:“你這是幹嘛?”

白嬋直起身,真誠的道歉:“對不起,每次都害林昭受傷。”

“小嬋,沒關系....”林昭吶吶開口,立馬就被他娘的眼神嚇得閉嘴。

林夫人不滿:“道歉有用要官府幹嘛,真有誠意以身相.....”

“娘!”林昭猛然打斷她,嚇得林夫人一機靈。

林昭拐過去,拉著她手,急道:“不是說接我們回去嗎?快走啊,我腿疼,再不好好治只怕要瘸了。”他知道他娘想說什麽,他救小嬋是心甘情願的,並不想她因為這個有負擔。

林夫人看著金雞獨立的林昭,恨鐵不成鋼,但凡臉皮厚一點,至於現在都沒追到人!

她還要說,林通政發話:“好了,先回去再說。”

林夫人擡眼看向安靜站著的白嬋,氣哼哼的道:“侯府現在一團亂,你先跟我回林府!”

白嬋遲疑:“這...不好吧?”

林夫人瞪眼:“怎的,還怕我強留你不成!”

“我,我沒這個意思。”林夫人眉骨和顴骨都有些高,眼尾上挑,兇起來的模樣還挺叫人還怕。

還是林通政溫聲道:“袁氏被抓,侯府的一眾小妾沒了管束,搜刮完錢財就跑,府裏的下人都跑了許多,如今侯府亂成一團。你若回去多有不便,你身邊的兩個下人已經到了林府,白二姑娘就暫且去林府小住,等案子結了侯府重新修整再回去不遲。”

白嬋心中很是溫暖,但還是猶豫道:“我只是擔心案子沒結,待在林府會給你們惹麻煩。”林昭已經幫過她好多次了,她不能這麽自私。

林夫人最不耐煩這樣扭扭捏捏,當即冷哼:“要是有麻煩誰會讓你住,既然開了這個口,你就安心住著便是,再廢話我就...”似乎沒想到威脅她的理由,幹脆轉身看著林昭道:“我就打斷林昭的腿。”

白嬋:“!!!”頭一次見拿自己兒子威脅人的,林夫人威武!

話都說到這個份上,再拒絕委實不識擡舉。白嬋點頭答應,林昭眉眼都漫上喜悅,林夫人瞪他一眼,眉眼也含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笑。

林昭在這的消息,顯然是三公主透露給林家的,四人一路行去未受到任何阻攔。

林府的馬車停在外頭,林昭和林通政一輛。林夫人和白嬋坐了一輛。

馬車轆轆而行,對面的林夫人上下打量白嬋,目光犀利如有實質。白嬋低著頭,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好,和長輩坐一起壓力實在大,尤其還是和林夫人坐一塊。

好在看了一段路,林夫人就撩開簾子往外看,白嬋瞬間松了口氣。

林通政貴為三品大員,天子近臣,賜下的院子自然也不差。林府坐落在東城,與李太傅府上隔了一條街。

幾人到時,林家一眾人t已經在正廳等候,乳娘和燈草抱著白嬋就哭。哭得林夫人不耐煩:“哭什麽哭,喪氣的很,我們林府不準哭。”

這倆人顯然也有些怕林夫人,立馬收了聲。林夫人讓大女兒林糖親自帶白嬋去住處,揮退伺候的下人後,一家人坐在正廳喝茶。

茶湯澄澈,茶香裊裊。

林夫人撥開面上的茶沫子抿唇輕啄,擡眼看向心不在焉坐不住的林昭,嗤笑道:“人是給你接回來了,留不留住就看你自己。”

林昭面色緋紅:“娘,你說什麽呢,她,她已經許了太子....”越說聲音越小,情緒肉眼可見的低沈下來。

林夫人恨鐵不成鋼:“都沒嫁,怕什麽!有劫囚的勇氣怎麽就沒撬墻角的勇氣,死腦筋!”

她朝林通政道:“有空教教你兒子,把臉皮練厚,別動不動就臉紅,丟我們老林家的臉!”也不耐煩看林昭沒出息的樣,甩手就往後院去。

林通政訕訕,說得他臉皮好像很厚一樣。他站起身吩咐大兒子林潤:“有空教教你弟弟怎麽討女孩子歡心。”

林通政背著手走出正廳,一時間正廳裏只剩下林潤和林昭二人四目相對。

林潤生得淸俊秀雅,渾身透著松竹氣,待人接物溫和有禮,漂亮話也會說,平日裏交友廣泛,很得女孩子喜歡。

上下打量自己弟弟:長得也不差,濃眉大眼,就是太容易臉紅。

林昭被他打量得發怵,惱道:“你看什麽?”

林潤笑笑,問他:“你還想娶白嬋嗎?”

林昭楞了一下,想搖頭,最後還是緩緩點頭。

林潤起身走到他面前,用力揉他腦袋,挑眉道:“想娶,以後就聽我的,我們全家幫你一起撬墻腳!”

林昭臉瞬間更紅了,全家一起撬墻角?

這是鬼形容,怎麽感覺好無恥。

他剛點頭,林潤突然朝著門外大喊:“來人,請家法,把二公子往死裏打!”

林昭臉瞬間又白了,瞪著他大哥吼道:“你來真的?”爹不是讓大哥教他討女人歡心嗎,怎麽好端端的就要打他了!

林昭百思不得其解,拐著腳就想跑。

林潤接過下人遞來的鞭子笑得像只狡猾的狐貍:“先教你第一課——苦肉計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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